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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内国家大学下属外语大学
研究生院

范清香

现代汉语粘补动词现象研究
NGHIÊN CỨU HIỆN TƯỢNG ĐỘNG TỪ GẮN LIỀN BỔ NGỮ
TRONG TIẾNG HÁN HIỆN ĐẠI

硕士学位论文
专业

汉语语言

专业号码

2012. 河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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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RƯỜNG ĐẠI HỌC NGOẠI NGỮ - ĐẠI HỌC QUỐC GIA HÀ NỘI
KHOA SAU ĐẠI HỌC

PHẠM THANH HƯƠNG

现代汉语粘补动词现象研究
NGHIÊN CỨU HIỆN TƯỢNG ĐỘNG TỪ GẮN LIỀN BỔ NGỮ
TRONG TIẾNG HÁN HIỆN ĐẠI

LUẬN VĂN THẠC SỸ

Chuyên ngành : Ngôn ngữ Hán
Mã số chuyên nghành: 602210
Giáo viên hướng dẫn: GVC. Nguyễn Hữu Cầu

Hà Nội - 2012
论文独创性声明


vii

目录
引言 .................................................................................................................... 1
第一章：本论文的相关理论基础 .............................................. ..................... 3
1.1. 现代汉语动词相关理论 ............................................................................. 3
1.1.1.动词的定义 ......................................................................................... 3
1.1.2.动词的语法特点 ................................................................................. 4
1.1.3.动词的分类 ......................................................................................... 4
1.2. 现代汉语粘着动词现象 ............................................................................. 7
1.2.1. “自由”和“粘着”的概念 ....................................................................... 7
1.2.2.粘着动词的定义 ................................................................................. 8
1.2.3.粘着动词的界定 ............................................................................... 9
1.2.4.粘着动词的分类 ............................................................................... 12
1.3. 现代汉语的粘补动词 ............................................................................... 13
1.3.1.粘补动词的定义 ............................................................................... 13
1.3.2.粘补动词的界定 ............................................................................... 14
1.4. 前人对于粘补动词的研究情况 ............................................................... 15
小结 ............................................................................................................ 16

第二章：粘补动词的三大平面研究 .............................................................. 18
2.1. 粘补动词语法平面研究 ........................................................................... 18
2.1.1.粘补动词的归类 ............................................................................... 18
2.1.2.粘补动词的语法特点 ....................................................................... 19
2.1.3.粘补动词的结构形式 ....................................................................... 26
2.2. 粘补动词语义平面研究 ........................................................................... 28
2.2.1.粘补动词与补语的语义关系 ........................................................... 28
2.2.2.粘补动词结构中的介词 ................................................................... 31
2.3. 粘补动词语用平面研究 ........................................................................... 39
2.3.1.粘补动词的语体色彩 ....................................................................... 40
2.3.2.粘补动词的感情色彩 ....................................................................... 40


viii

2.3.3.粘补动词能出现的句式 ................................................................... 41
2.3.4.使用粘补动词时可能犯的错误 ....................................................... 42
小结 ............................................................................................................ 44
第三章：粘补动词与相关其他类型动词的比较.......................................... 46
3.1. 粘补动词与动补式离合动词的比较 ....................................................... 46
3.1.1.离合动词的定义 ............................................................................... 46
3.1.2.动补（VC）式离合动词的类型 ...................................................... 46
3.1.3.粘补动词与动补式离合动词的共同点 ........................................... 48
3.1.4.粘补动词与动补式离合动词的不同点 ........................................... 50
3.2. 粘补动词与粘宾动词的比较 ................................................................... 52
3.2.1.粘宾动词的定义 ............................................................................... 52
3.2.2.粘宾动词的界定 ............................................................................... 53
3.2.3.粘宾动词所能带的宾语 ................................................................... 53
3.2.4.粘宾动词的特点 ............................................................................... 54
3.2.5.粘补动词与粘宾动词的共同点 ....................................................... 56

3.2.6.粘补动词与粘宾动词的不同点 ....................................................... 57
小结 ............................................................................................................ 62
结语 .................................................................................................................. 63
参考文献 ......................................................................................................... 65
语料来源 ......................................................................................................... 67
附录……………………………………………………………………………I


ix


1

引言

选题理由
在现代汉语动词系统里面，有一种动词不能单独使用，而必须粘带着一个句
子成分（如状语、宾语、补语等）才能成句。这种比较特殊的动词被命名为“粘着动
词”。由于它的特点与一般的动词不一样，所以许多年来，它成为了很多学者要研究
的对象。关于粘着动词的研究并不少，早在
了定义 。

年，吕叔湘已经对粘着动词提出

年，尹世超先生也对粘着动词进行深刻的研究 。但是很少人深度

地去研究各种粘着动词。粘着动词包括粘状动词、粘宾动词、粘谓动词等。在此，
本人只谈到粘补动词。
对于汉语学习者来说，粘补动词是一个比较复杂的问题。不是每个人都能弄
清楚粘补动词的定义及其界定。而且，在汉语教学当中，粘补动词也没有得到一定

的重视。所以本人将《现代汉语粘补动词现象研究》拟定成为自己硕士学位论文的
题目。本人希望通过粘补动词三平面的仔细研究，可以帮汉语学习者好好辨别粘补
动词与其他动词的区别，为大家提供一份参考资料。
本论文的研究范围及目的
研究范围
本论文的研究范围是：现代汉语中粘补动词的语法、语义和语用三个平面。
研究目的

1

吕叔湘，《说“自由”和“粘着”》，汉语语法论文集，商务印书馆，1984 年。

2

尹世超，《试论粘着动词》，中国语文，第 6 期，1991 年。


2

）弄清楚现代汉语粘着动词，尤其是粘补动词的定义和界定。
）对粘补动词从语法、语义、语用三大方面上进行研究。
）增加汉语学习者对粘补动词的了解。
）将现代汉语粘补动词与其他类型动词（具体是动补式离合动词和粘宾动
词）进行比较，找出其之间的相同点和不同点。
研究任务
首先，本论文综述现代汉语粘着动词的有关问题以及前人对粘补动词的研究
情况。
其次，我们对现代汉语粘补动词三大方面进行研究。
最后，本论文将粘补动词跟其他类型动词进行比较，从而得出这几种动词的
共同点和不同点。

研究方法
本论文结合动词、介词研究及汉语粘补动词本体研究，主要采用统计、归
纳、分析等方法进行这项研究工作。具体如下：
） 文献法：综述前人对粘着动词，包括粘补动词在内所研究的成果及其不
足，然后在这个基础上，对粘补动词进行深度的研究。
） 分析法：对粘补动词的语法、语义、语用三个方面进行分析，阐明它的
特点。
） 对比法：将粘补动词各种类型进行对比，并对粘补动词与其他类动词
（离合动词、粘宾动词）进行比较，从而找出其相同点和不同点。
）统计法：统计粘补动词、粘宾动词、动补式离合动词等的数量。


3

论文的框架内容：
本论文共为三章：
第一章：主要是综述相关研究的理论，包括动词的定义和分类，粘着动词的
定义，各类粘着动词的界定（包括粘补动词在内）及相关的理论依据。
第二章：对现代汉语粘补动词的语法特点、语义特点及语用特点进行分析。
第三章：从第二章的研究结果，将汉语粘补动词与其他类动词（动补式离合
动词、粘宾动词）进行比较。

第一章：本论文的相关理论基础
现代汉语动词相关理论
动词的定义
在任何语言的词类体系当中，动词都是一个非常重要，也非常复杂的一类。
在现代汉语语法中也不例外，动词是各位学者研究的重要对象。
关于动词的定义，黎锦熙在《新著国语文法》已提出：“假如您注意到一只鸟
在飞，这一飞乃是那鸟的一种行为，又假如您注意到一个人在读书，这一读乃是那
人的一种行为。凡行为都是一种动态，所以我们把这种表示动态的词叫做动词”。



4

李行健主编的《现代汉语规范词典》里也提出动词的定义，就是“表示人或事
物的动作、发展、变化、存在或消失等的词” 。
据吕叔湘，“在某种意义上，动词是句子的中心，核心，重心，别的成分都跟
它挂钩，被它吸引”。
而刘月华说：“动词主要表示动作、行为。汉语动词内部情况非常复杂，不同
类的动词有着不同的语法特征，而动词和形容词又有一些重要的共同语法特征，因
此很难概括出适合所有动词而只属于动词的语法特征” 。这里我们使用《现代汉语
规范词典》提出的定义。
例如：
（ ）妹妹在洗衣服。
（ ）我在吃饭。
（ ）我会支持你。
（ ）我很喜欢糖果。
（ ）这位是我的老师。
例（ ）、（ ）中的“洗”和“吃”表示具体动作。例（ ）中的“支持”表示抽象
的行动。例（ ）中的“喜欢”表示心理活动。例（ ）中的“是”表示关系的，等等。
总之，动词是表示行为的词，是以功能标准划分的词类，是句子的结构联系
和语义联系的中心。
动词的语法特点
（一）动词主要做谓语。例如：
1

李行健，《现代汉语规范词典》，外语教学与研究出版社，2004 年，第 319 页。

2


刘月华，《实用现代汉语语法》（修订版），商务图书馆，2005 年，第 151 页。


5

（ ）我要走了。
（ ）咱们去吧。
有些动词不能单独做谓语。例如“着想”不能说“我着想”，而要说“我是为你着
想”。部分动词可以作补语、状语和定语。在特定的条件下，动词可以作主语和宾
语。
（二）一般动词前面不能加“很”等程度副词，例如不能说“很走”，“很学习”。
但是一些表示心理活动的动词可以用程度副词来修饰，比如“很喜欢”，“非常爱”等
等。
（三）大部分动词后面能带宾语。例如：
（ ）我很喜欢他。
（ ）我在看书。
动词的分类
仅仅了解动词的定义和动词的语法特点还不够，动词当中包含着很多具体语
法特点不同的类型，比如有的动词可以带宾语，如“看电影”，有的不能带宾语，如
“休息”，因此根据不同的语法特点可以对动词进一步分类。
动词分类是动词研究的热点之一。前人曾从不同的角度来划分动词的小类。
有的从语义的角度来划分，比如《汉语知识》，有的用结构形式为划分的标准，如
陆剑明的《现代汉语不及物动词之管见》等等。这里我们介绍两个划分动词的方
法。
第一，根据动词的语法特征及其所表示的意义，将动词分为以下几类：

（一）一般动词。


6


一般动词指表示动作或行为的动词，具备动词的主要语法特征，是典型的动
词。
例如：
看听说问闻装修住作走跑做吃
批评 宣传 游泳 学习 订正 提高 朗诵 注意 留神
保护 绿化 简化 计算 帮助 普及 道歉 开幕 阅读

（二）心理动词。
心理动词是表示人物心理活动的动词。
例如：
爱 怕 恨 猜 料 喜欢 羡慕 希望
讨厌 想念 思念 佩服 感到 觉得 认为
心理动词除了具有一般动词的语法属性外，还有两个显著的特点：
）前面能够接受程度副词修饰；
）后面能够加上谓词性宾语。
例如：
（

）她很喜欢穿红色的衣服。

（

）我没有感到这样做有什么不妥。

（三）能愿动词。
能愿动词也叫“助动词”，是表示可能、必然、必要、意愿、估价等意义的动
词。
例如：



7

表示可能：能 能够 会 可 可能 可以 得以
表示意愿：愿意 乐意 情愿 肯 要 愿 想要 要想 敢于 乐于
表示必要：应 应该 应当 该 当 必须 犯得着 犯不着 理当
表示估价：值得 便于 难于 难以 易于 善于
）能愿动词主要用在动词和形容词前面作状语，不能直接带体词性宾语。
例如：
（

）我很愿意帮助你。

（

）我应该感谢你才是。

）能愿动词可以单独回答问题，但不能重叠，不能带动态助词，但有些能愿
动词可以用在“不

不”和“ 不 ”格式中。

（四）趋向动词。
趋向动词是表示动作行为趋向的动词。
例如：
上下进出过开起回来
上来 下来 进来 过来 回来 起来
上去 下去 进去 过去 回去
趋向动词既可以单独作谓语（谓语中心），也经常用在动词或形容词的后
面，表示动作的趋向。例如：

（

）你进去啊！

（

）我不想再说下去了。

（五）使令动词。


8

使令动词是表示命令或请求的动词。
例如：
使令叫请让教派催逼求托
命令 请求 吩咐 发动 鼓励 迫使 动员 组织 禁止

（六）系动词。
“是”是系动词的代表，其他还有“姓、叫、像、等于”等动词。这类动词表达的
语法意义不是动作、行为、活动或状态，而是表明所联系的两个部分的关系，因此
也被称为关系动词。
系动词有下面三个特点：
）一般动词后面能加“了、着、过”，但系动词一般不能加。
）一般动词可以用“没（有）”否定，但系动词不能用，只能用“不”否定。
）一般动词后面可以有动量成分，但系动词不能有。
例如：
（

）二加三等于五。


（

）你姓什么？

第二，按照词义的标准来划分动词。这种分类法主要见刘月华先生主编的
《实用现代汉语语法》。他把动词分为四类 。具体如下：

（一）动作动词：
动作动词是表示动作行为的动词，在动词中占多数。如“吃、看、听、说、试
验、表演”等。动作动词是最典型的动词。

刘月华，《实用现代汉语语法》（修订版），商务图书馆，2005 年。

1


9
（二）状态动词：
状态动词主要表示人或事物的精神、心理和生理状态。如：“爱、恨、喜欢、
讨厌、希望”等。

（三）关系动词：
关系动词的词汇意义一般比较抽象，其主要作用是联系主语和宾语，表示主
语和宾语之间存在某种关系，因此关系动词后往往出现宾语，大多数关系动词的宾
语基本上是不可缺少的。关系动词的数量并不多，主要有“是、叫、让”等。

（四）能愿动词：
能愿动词（也叫助动词）是一个封闭的词类，数目有限，但意义复杂，有的
表示意愿和对情理、事理的主观判断，有的表示对事情发生的可能性的判断。如：

“要、想、应该、能、可以”等。
第三，本人还根据动词的句法特点而把动词分为两类，是“自由动词”和“粘着
动词”。

（一）自由动词：
自由动词是指能单独使用，单独回答问题的动词。这类动词的自由度比较
高，可以跟其他词结合，或可以单独使用。如：走、去、吃、喜欢、生气等等。

（二）粘着动词：
粘着动词指的是不能单独使用或回答问题，一定要与其他词结合才能成句，
自由度很低。如：来源、承蒙、挺身、着想等等。
当然，除了上面三个分类法还有其他划分的标准，如根据动词能不能带宾
语，可以把动词划分为及物动词和不及物动词。但在这里，我们不多谈。


10

现代汉语粘着动词现象
“自由”和“粘着”的概念
大部分意见认为，首先提出“自由”和“粘着”的概念是美国学派的语言学家
，他在《语言论》 中对这对概念提出了定义：“不能单说的语言
形式叫做粘着形式；其他所有的形式都是自由形式”。所谓不能单说，指在任何时候
都不能处于绝对位置，不能单独成句。符合这一条件的是粘着形式。反之，“能够作
为句子出现的形式，就是自由形式”。
在提出“自由”和“粘着”的概念的同时，

也以“最小的自由形

式”来界定词。他所说的“最小的自由形式”的确存在，但是他以自由形式的直接成分
是否自由的状况区别词和短语以及以其观点来规定词的主张并没有被各位语言家接

受。
另外，

在论述“自由”和“粘着”概念时忽略了语调的因素，

他还说：“现代汉语似乎就没有粘附形式”。“在汉语北方话里，所有的词都是单音节
的自由形式”。当然，这个观点是错误的。因为事实已经证明，不仅现代汉语，连古
汉语也存在着粘着现象。
关于自由和粘着的概念，国内的学者也做过许多研究。吕叔湘

年也提

出了定义：“我们说某一形式是自由或是不自由的，应该指它在正常的情况下能单独
说或不能单独说

‘能单独说’常常只是‘能单独回答问题’的意思”。

侯学超在《说词组的自由与粘着》（

）中对“自由词组”与“粘着词组”的概

念做了较为详细的论述，侯先生指出：能单独成句的词组称为自由词组。但单动词
1
2

，《语言论》，译者：陆卓元，商务印书馆，

年。

吕叔湘，《说“自由”和“粘着”》，汉语语法论文集，商务印书馆，1984 年。



11

性短语的“自由”和“粘着”独成句自然不限于原语境，也不限于始发句。而粘着词组是
指：在任何语境中都不能成句的语言形式，意思是它必须附着在别的语言形式上才
能独立成句。
此后，虽然不少语言学者也对“自由”和“粘着”进行了研究，但是“自由”和“粘
着”是一对很有争议的概念，对“自由”和“粘着”的区别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粘着动词的定义
关于汉语里面的粘着动词现象，许多中国学者已经对其进行研究。尹世超在
《试论粘着动词》（

） 中认为：“粘着动词是指在句法上不能自足，不能单独

回答问题，成句时必须有与之同现的句法成分的动词”。基本上，我们同意这个说
法，但是还要说明两个问题：
）尹世超以“单独回答问题”作为划分自由动词和粘着动词的标准，但没考虑
要排除语境因素的干预。在语境的帮助下，几乎所有实词都有可能成句，甚至连副
词也可能单独回答问题。吕叔湘在《说“自由”和“粘着”》（

）说过：“不能把“自

由”扩大为“自由运用”。必须坚守“自由”的原来意义，也就是能单说，并且必须是在
正常的情况下能单说。
）一些动词必须带“了”才能构成答句，这种情况算不算单独回答问题呢？比
如，要试验“错”这个词能不能单说，无论问“对不对”或是“错不错”，回答不会是
“错”，而是“错了”。如果我们把“错”这类动词处理成粘着动词，那么自由动词的范围
缩小了。所以我们倾向于把“了”看成一个完句成分，把“错”这类动词看成自由动词。


1

尹世超，《试论粘着动词》，中国语文，第 6 期，1991 年。


12

据此，我们认为粘着动词成句时必须粘带的成分是指基本的句法成分，即通常所说
的“主语、谓语、宾语、定语、状语和补语”。
粘着动词的界定

前人对于粘着界定的观念
赵元任在

年提出了自由动词的界定，他说：一个自由的动词可以放在

问话式“ 不 没 ”里。如：
（

） 这件事你知道不知道

（

）明天你们放（假）不放假？

赵元任认为，“知道”和“放假”都是自由动词因为它们可以用在“

不没

”里。


但实际上，一些粘着动词也可以放在这种问话式。例如：
（

）你姓不姓范？

（

）你属不属狗？

上面的“姓 ”和“属”都是大家公认的粘着动词，但是它们可以放在“

不没

”

里，这说明仅仅用问话式“ 不 没 ”来判定自由动词和粘着动词是不够的。
吕叔湘先生也曾经提出他对自由动词和粘着动词的界定。他说：某一个语言
形式是自由或不自由的，指的是它在正常的情况下能不能单说（单独回答问题）。
针对动词而言，在正常情况下能单说的动词是自由动词，相反的，不能单说的动词
是粘着动词。如：
（

）你昨天回没回家？

回了 没回。
（

）你去不去学校？



13

去 不去。
（
属
（

）你属不属狗？
不属。
）你姓不姓范？

姓 不姓。
从上面的四个例子来看，可见“回”和“去”是能单说的自由动词，因为它们可以
单独回答问题。而“属”和“姓”是粘着动词，因为它们不能单独回答问题。
吕叔湘的测定框架分别规定了问话式和答话式，相较于赵元任的判别框架，
吕叔湘对自由动词范围的界定更加严格，因而也更加有效。
然而吕叔湘对粘着动词的判别框架，即在正常情况下不能单说（单独回答问
题），却存在一些问题。因为有不少粘着动词没有机会进入该框架。 刘晓辉
（

）指出，有一部分粘着动词可以用肯定否定相叠的形式“ （ ）不 没

行提问，如“等于”。有的粘着动词又可以用变化了的肯定否定相叠的方式“

”进
了没

有”进行提问，如“变”。尽管如此，还有大量粘着动词不能进入以上的两种提问方式
中，特别是一些没有否定形式的粘着动词或者其本身就是否定形式的粘着动词。

如：号称、总称、简称、理合、总得、不变、不比、活像、好像、唯恐、生怕、多
亏等等。
吕叔湘对粘着动词的判定标准，只能规定一部分粘着动词，仍有大量的粘着
动词并不是该标准界定的。可见，粘着动词的判定标准与其说是在正常情况下不能
单说（单独回答）的动词，不如说是除了能单说的自由动词以外的所有动词。
在吕叔湘之后，许多学者也对粘着动词进行界定。值得提到的是尹世超。


14

在《试论粘着动词》一文中，尹世超认为：“回答问题是动词单独成句的最便
利的条件。一个动词如果不能单独构成答句，它肯定是粘着动词。一个动词尽管不
大自由，但可以单独构成答句，它就不是粘着动词”。可见，尹世超沿用了吕叔湘的
观点：不能单说的动词是粘着动词。另外，尹世超也用了能否单用的标准来帮助界
定粘着动词：粘着动词成句时必须有与之同现的句法成分。可见，尹世超界定粘着
动词的标准是：既不能单说，又不能单用。
但与此同时，他并没有明确提出与之相对的自由动词的判定标准，至于自由
动词是指能单说的动词还是指能单用的动词或是指其他，他没有涉及到。

粘着动词界定的结果
（一）绝对粘着动词
吕叔湘（

）曾说过，“不能把‘自由’扩大为‘自由运用’，因为‘自由运用’的

界限不明确，也很不容易明确。必须守住‘自由’的原来的意义，也就是能单说，并且
必须是在正常情况下能单说”。
这段话说明了“自由”（能单说）要比“自由运用”（能单用）更严格，“自由运
用”（能单用）是对“自由”（能单说）范围的扩大。之所以不能扩大“自由”范围，是
因为“自由运用”的界限不明确。

而尹世超在《试论粘着动词》一文中明确了粘着动词“不能自由运用”的界
限，即动词成句时必须有与之同现的句法成分。可见，用既不能单说，又不能单用
的标准来界定粘着动词是完全可行的。
那么我们认为，既不能单说，也不能单用对粘着动词来说，是一种严格界定
的标准，这种标准下的粘着动词便是绝对粘着动词。如：


15

（

） 请问您贵姓？

我姓王。
（

）这栋楼坐落在市中心。

（

）我是为你着想。

（二）相对粘着动词
我们认为，绝对的自由动词和绝对的粘着动词并不多，而还存在着大量的相
对自由动词以及相对粘着动词。这类动词是站在绝对自由动词和绝对粘着动词的中
间。如刘晓惠（

）提到的“离别”、“足以”等，相对于典型的自由动词而言，不能

单说，比较粘着。

（

）离别不离别 （ ）

（

）离别没离别 （ ）

（

）明天我们就要离别了。

（

）足以不足以 （ ）

（

）足以没足以 （ ）

（

）你只要说声“谢谢”就足以了。

另外，袁明军（

）指出有一类“真正的状态动词”，既不能受“不”的修饰，

也不能受“没”、“没有”的修饰，因此它们也不能进入“ 不 ”或“ 没 ”的框架里。例
如：“耸立、屹立、充斥、充塞、飘漾、萦绕、回荡、垂挂、悬浮、凝聚、凝集、寄

生、陈放、横亘、绵亘、遍布、交织、笼罩、普照、辉映、环抱、拱卫、弥漫”等：
不／没笼罩 （ ）
笼罩不／没笼罩

不／没弥漫 （ ）
（）

弥漫不 没弥漫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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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些动词可以单用，而成句时不一定要带与之共现的句法成分。
例如：
（

）经济衰退的阴云笼罩着欧洲。

（

）欧洲被经济衰退的阴云笼罩着。

不过还有一点我们可以发现，就是“笼罩、弥漫”类动词相较于“离别”类动词更
加粘着。前者虽然在句法上无必有的同现成分，但是在语义上具有较强的粘着性，
活动能力弱，适应面窄，自由度低；后者是因为语体的关系，不大适应问答式框
架，与前者相比，其动词本身的活动能力较强，适应面并不窄，自由度也不低。从
这个意义上，我们也可以说“离别”类动词是非典型的自由动词（或是相对的自由动
词），“笼罩”类动词是非典型的粘着动词（或是相对的粘着动词）。
粘着动词的分类
尹世超在《试论粘着动词》（


）说：“成句时粘着动词必带的句法成分有

宾语、兼语、补语、状语等”。尹世超是根据动词粘着的句法成分的不同，给粘着动
词进行上述分类，其中，最主要的一种是粘宾动词。粘补动词的数量相当少。
（一）粘宾动词：是成句时必带宾语的动词。
例如：
（

）荣誉归于集体。

（

）作为学生，我们的主要任务是学习。

（二）粘状动词：是成句时必带状语的动词。
例如：
（

）我也是为你着想。


17

（

）他以卖炭为生。

（三）粘补动词：是成句时必带补语的动词。
例如：

（

）他出身于政治家庭。

（

）他的写作资料来源于生活。

（四）粘兼动词：是成句时必带兼语的动词。
例如：
（

）这件事使我很尴尬。

（

）他的到来让我很兴奋。

（五）粘谓动词：是成句时必带谓语的动词。
例如：
（

）在关键时刻，他挺身站出来。

（

）下个月我会抽空去你家一趟。
现代汉语的粘补动词
粘补动词的定义


高海峰（

年）在《粘补动词初探》已经提出了粘补动词的定义：“指不

能单独成句，也不能单独回答问题，成句时必须有一个补语与其强制性共现，这样
的动词就叫作粘补动词”。例如：
（

）发源：黄河发源于青海省。

（

）坐落：学校坐落在市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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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面两个例子中的“发源”和“坐落”都是粘补动词。这两个动词都不能单独成
句，如，不能说“黄河发源”或者“学校坐落”，也不能单独回答问题，如：
（

）黄河发源不发源于青海省？（ ）

发源。（ ）
（

）学校坐落不坐落在市中心？（ ）

坐落。（ ）
这两个动词成句时必须带有补语成分。例中是“青海省”和“市中心”。

粘补动词的界定
在对粘补动词进行定义之后，我们需要在形式上找到界定粘补动词的标准。
从周海峰对粘补动词的定义出发，首先我们设计了出提问框架：

不没

，用以确

定一个动词是否粘着动词。例如：
（

）你去不去学校？

不去。
（

）你吃没吃饭？

吃了。
（

）你出身不出身于农民家庭？ （ ）

（

）黄河来源没来源于青海省？

例（

）和例（


（）

）中的“去”和“吃”都能进入鉴别框架“

不没

”里，也就是

说我们可以就“去”和“吃”行为本身进行提问。这说明“去”和“吃”是自由动词。而“出身”
和“来源”（例（
粘着动词。

）和例（

）中）均不能进入该框架里，所以说“出身”和“来源”是


19

在确定一个动词是粘着动词之后，我们要区别粘补动词和其他粘着动词。曹
洋在《现代汉语粘状动词研究》中已经利用提问形式构造静态的基干的主谓短语。
具体的操作过程是采用提问形式使动词与其强制要求支配的语义成分匹配起来生成
一个最小的主谓短语。用框架表示

为特指

的疑问代词， 为

（ 前的


通常是“谁”或“什么”）

（ 后的

通常是“什么”或“谁”，有的

（ 后的

通常是“什么”或“谁”）

标记

时“何处”或“怎么

样”）

（ 前的
么”，

通常是“怎么样”， 后的

有时不出现）
（ 通常是“什么”或“何处”）
同时满足框架 、 的是粘宾动词。例如
（

）谁姓张

（


）他姓什么

同时满足框架 、

的是粘状动词。例如

（

）谁为小李着想

（

）他为谁着想

同时满足框架 、

的是粘状动词。例如

（

）谁恭敬地对待老师

（

）他怎样对待老师 他恭敬地对待谁

同时满足框架 、 的是粘补动词。例如

通常是“谁”或“什



20

（

）什么来源于实践

（

）理论来源于哪儿

那么通过以上的提问方式，我们可以鉴别粘补动词和其他粘着动词。
前人对于粘补动词的研究情况
学界对于“自由”和“粘着”的现象一直予以关注，但专门研究粘着动词的论文并
不多，涉及到粘着动词的小类的研究就更少。
尹世超（

）的《试论粘着动词》开启了粘着动词研究之先河。他从能否

单独成句的角度，将动词分为粘着动词和自由动词。在该论文里，尹世超详尽描写
了粘着动词的句法和语义特征，指出粘着动词语法功能比较单一，是一种低能动
词；语义比较抽象，是一种虚化动词。他认为动词的粘着是交际习惯使然，往往与
语义虚实、单节单双、构词形式、语体风格等因素有关。尹文主要从宏观上考察粘
着动词，并未对粘着动词作进一步的分类和研究。此后，关于粘着动词的研究陆续
展开，一些学者对粘着动词家族的具体成员：粘宾动词、粘状动词、粘补动词、粘
谓动词的语法性质和特征进行了初步描写和探讨。
相对而言，粘宾动词的讨论比较充分。杨锡彭（
性质、范围和构句特点。吴锡根（
的下位分类等等。


） 探讨了粘宾动词的

） 讨论了粘宾动词的语法特点、粘宾动词

年，毛颖以《现代汉语粘宾动词研究》为自己的硕士论文题

目，对粘宾动词做过了很详细的研究。

1
2

杨锡彭，《粘宾动词初探》，南京大学学报，第 4 期，1992 年。
吴锡根，《粘宾动词及其构成的句型》，杭州师范学院学报，第 4 期，1994 年。